【青葱/土冲】《被遗忘的花开时》。

  • 银他妈定档啦!

  • 文笔都是几年前的了,再老土也将就着看吧!

  • 青葱,叶蓝我心永恒!


VOL.01

狭窄的黑屋子里异常寂静,潮湿的空气在空中散发着霉味,让人浑身不自在。

一个浅棕色的脑袋无力的靠在有点湿润的墙壁上,紧接着身体也紧紧的贴了上去。他抬起右手,扯了扯脖颈处系的有点紧的领带。

“不要靠墙,这种回潮天容易落下病根。”一个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回旋。

“嘁。”不满意的回应着,引得身边的人脸上泛起阵阵青筋。

“我是为你好!”

“知道啦,老妈。”

“……”

冲田揉了揉酸胀的手臂,从黑屋子上方残破不已的窗户向外望去,碧蓝的天空,飘动的白云,从眼底缓缓淌过。偶尔可以听见几声鸟叫,闻到醉人的花香,可是这个屋子里却满是让人不满的味道。霉味,蛋黄酱味,二手香烟味,土方先生身上的……

“给我适可而止混蛋!!”土方十四郎站起来对着少年吼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你自己也这样觉得?”欠扁的没有波澜的声线不停叽叽喳喳着,加上一副鄙视的神态,土方恨不得丢过去一台自动贩卖机当场了结他。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差不多准备准备。”土方信手抽出形状诡异的打火机点燃了嘴里叼着的烟,走到虚掩的门口,利索的眼神向外面探去,查看着外面的情况。

“嘭!”

土方摔了个人仰马翻,还吃了一口灰外加一肚子憋屈。

“总悟你在做什么!?”着急起来的时候本身严肃低沉的声音却带了点搞笑的色彩。

“啊,不小心用力开门了。”无所谓的解释着。

“什么?!你分明是踹我的好不好!?”土方气急败坏的转过身将屁股上印着浅浅的脚印对着冲田叫嚷道。

“土方先生你想太多了吧,兴许是我的脚不小心‘蹭’到你身上了。”玩味的赤红瞳仁眯起来,看笑话似的看着土方。

“是要怎样的‘蹭’才能弄成这样啊混蛋!”土方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跟这个小鬼一般见识,往往是自己死的很惨的……

“啊,外面的空气就是新鲜。”冲田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所及之处却怔住了。

浅蓝柔软的天空下,开着一片盛开的红、蓝、白、紫、黄、粉红色的风信子,清风吹动着它们的枝身,左右摇曳,如同进入了一个不可窥探的瑰宝花园,一大片奔赴涌动的花海,清新葱郁的幽香从鼻翼拂过,深吸一口气,让整个肺部都充溢了这无法比拟的美好,

冲田的眼神也不自觉放缓,眼底的温柔一丝丝晕开。

土方扔掉烟蒂,在脚底踩灭,吐出最后一口白烟,站在了冲田的身侧,映射在眼瞳处的风信子,带着治愈性般的姿态,将自己的无限柔情铺散开,献给前方的两抹身影。

“土方先生,土方先生。”总悟的表情快乐的像一个孩子,终于把真正属于这个年龄的情绪呈现在脸上,抛去了以往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姿态,声音也因为喜悦的心情而染上了些人情味,脱口而出的呼唤让土方甚至惊讶的一怔,这样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听起来异常的舒服。

“什……什么?”有点窘迫的回应着,土方假装不在意的瞟了眼身侧矮半个脑袋的家伙。

“你知道风信子的花语吗?”冲田转过头,忽闪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月光的玻璃。

“不知道。”

“呐,我来告诉你,”冲田小跑几步上前,跻身踏进风信子丛中,指着一堆紫色的风信子开心的解释道,“紫色的代表悲伤和嫉妒,白色的代表沉静的爱,暗恋,红色的代表感谢,黄色的代表幸福与美满,粉色的代表倾慕与浪漫……”

土方盯着眼前跑来跑去还满口不停的总悟,忽然觉得心里有一丝丝前所未有的甜蜜,细细麻麻的微妙情愫蔓延开,攀升着一点点占据着土方的思维,脸部的线条柔和起来,看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突然想覆上去,好好揉搓着。

“土方先生,土方先生,你知道蓝风信子代表什么吗?”总悟站在一堆风信子中,颀长瘦小的身子被大片的蓝色裹住,温煦的阳光下,冲田的发色也变得金灿灿的,他掉转过头,眼神射向一直静立在远处看着自己的土方,“知道吗?”

土方被突如其来的发问一时愣住,“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娘娘腔的东西……”

“哼,”冲田不满的瘪起嘴,转过头,却依然说着,“生命,它是所有风信子的始祖。”

“哦。”土方看着阴影渐渐爬上脸部的冲田,细碎柔软的头发搭在额前,两鬓的碎发被风轻轻吹起来,荡开小小的波浪。

“姐姐生前,最喜欢它。”

话语被风吹散开来,落在风信子丛中每一个角落,娇弱的枝叶承担着无可传递的思念,微微压弯了身。

土方看着眼前纤细颤抖着的身躯,快步走上前,手臂使着力,就快要触碰到少年的背部时,冲田侧过身朝后走去,留下土方伸出的双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土方若有所失的蜷了蜷手指。

“呵,土方先生不要假装安慰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冲田看着前方,只留下一个孤独逞强的背影给土方。两人背对背站着,谁也没有回头,都只是出神的看着正前方。风渐渐大起来,刮开土方没扣完好的衬衣下摆,凉意窜进身子里,土方双手插兜,缓缓蹲下身,细细端详着面前一株较为娇小的蓝风信子。

“生命啊。”土方自嘲的笑笑,“这么小的东西竟然代表着这么伟大的意义,多令人吃惊,我这个没文化的人,从没听说过。不过,真的很漂亮!令人一下就忘了不开心的事,很适合美好的人。”土方深呼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沉浸在自我陶醉的意境中。

冲田回过神,看着土方一脸享受的样子,眼里本来还残留着淡淡的欣喜,很快又渐渐被收纳回去,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咳咳……咳咳……你……做……什么啊!!总……悟……!!”土方拼命拉扯着一直在背后掐着自己脖子的总悟的双手,暗自骂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没有防备心得把背后对着这混小子呢?一定是自己放松的样子刺激了这小子的S觉醒,可恶,自己是有那么像个M吗??

“土方先生既然这么喜欢这里就死在这里好了,不是有首葬花吟吗?”

“混……混蛋……放开……老子……”

冲田的笑容渐渐隐去,他瞬间收力,土方没有站住向后栽去,屁股被硌的生疼,怨恨的朝冲田翻着白眼。

“玩闹到此为止了土方先生,你这还像样吗?”

“!”内心波涛汹涌的愤怒都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了,照常理来说一般人早就暴走了,可偏偏土方他不是一般人,是个一直忍受着少年各种恶劣S行径的好男人,所以土方依旧随便叫嚷几句,装装样子。

“看来对方早走了,瞧。”冲田指指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却已经渐行渐远的车子。

“白痴!!为什么不叫住!我们等了这么久!!这里一天只有一辆公交车!!好不容易熬了一个晚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土方悲惨的嚎叫响彻整条大道,冲田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口袋里翻出欠扁的大眼睛眼罩,迅速躺下完全无视一边发狂的土方。

看来只能再等一天了,土方抬头,郁闷的想着。

(←所以一开始弄得好像真选组外出侦查似的情境是什么意思啊?!我错了。。)

 

VOL.02

  “所以说,情况就是这样。”土方向近藤汇报完情况后,又递交了之前的检查报告,说什么和总悟一起搭档完成,结果这任务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吗?那家伙就只会躺在一边吸棒棒冰一边S自己。真是,想到就火大。

“十四,下次就不要跑那么远了嘛,公交车又难等,正好那天又没分车给你们。”近藤把报告收好,向土方点点头,“ 最近攘夷分子们比较安分,队士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放一天假,出去玩玩。”

“这个……”土方沉思半晌,“既然你这样决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那……”

“阿妙小姐等着我哦~”近藤撇过脸偷偷的猥琐的笑着。

“……”土方的背后莫名的出现了许多条黑线。

 

“土方先生,耽误了一天的巡视任务被近藤老大教训了吧。”冲田面无表情的靠在门外,看到土方走出来说道,言语里尽是不屑。

“罪魁祸首没有资格说我。” 土方站定,又点燃一支烟,斜睨了眼扑闪着血红双眼一脸纯良无辜的冲田,“近藤老大说,后天组织旅游。”

“集体翘班?”卖萌的偏转脑袋。

“白痴!是放假!!”土方气的烟头都要从嘴里喷出来,可还是诡异的含在嘴里,“虽然原因是那个什么平胸暴力女要做什么什么之类的,嘛,不过,让大家休息下也好,趁现在还算风平浪静的时候。”

“土方先生在利用这个拉拢人心维护你的副长宝座吗?切,真幼稚,就没有别的技巧吗?”冲田左手捂住嘴巴,右手朝土方扇了扇,一副相当欠打的嘴脸。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一辈子也开不了口。”土方抽搐着嘴角按了按腰间的剑。

“啊,对了,土方先生。”冲田走之前突然立住脚步,背对着土方说道,“去哪我都无所谓,只不过,那片风信子,”

“啊,怎么?”

“可以,不去吗?”冲田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最终说出了口。

“我还以为你会很想再去一次,不过,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土方缓缓吐出呛人的烟味,冲田皱着眉头,一回身,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已经对上了土方的脑袋。

“总……总悟!”

“嘭!”土方瘫坐在地上,心惊胆战的看着身旁被轰出的一个巨大的窟窿,冷汗流了一脸,好险,内心暗暗感叹。

“土方先生你误会了吧,我不是求你哦,是在提醒你。”标准的腹黑美少年笑容显露无疑。

“这家伙,明明就很想再去。”土方看着冲田愈行愈远的背影,悄声说道。

得知后天放一天假出去旅游,队士们兴奋不已,知道副长也批准的时候甚至抱头痛哭的都有,纷纷拜倒在土方裙下,啊不是,是裤下,活菩萨啊活神仙啊什么的乱赞叹一通,最后被总悟的一记炮弹全数安静下来。

“接下来,说说你们想去哪里吧。”土方环抱着双臂,坐在近藤身边。

“嗯,大家各抒己见,不要客气。”近藤一脸厚道的说着。

“去横滨!!”一个年轻小伙叫道。

“傻吧你!去神奈川啊!镰仓!”

“我想去大阪吃烧烤……”

“六甲山六甲山!我连爬山装备都准备好了!!”

“去看羽毛球比赛吧!嘿!嘿!嘿!”

“我更想去歌舞伎町的微笑酒店,阿妙小姐~~~”

“阿鼻地狱之类的,很适合土方先生啊。”

“…………”

“你们给老子认真点!!再胡说八道全部给我去切腹啊!”土方额上的十字路口积累到极限后终于爆发,他一手扯掉山崎手上不停挥舞的羽毛球拍并使出漂亮的一记把他打飞,在门上印出山崎可怜的身形,而后恶狠狠的拔出佩刀指向大家怒吼道,“歌舞伎町公园野营!就这么决定了!!”

“诶~~!?”底下爆发出强大的怨念。

“阿妙……”近藤话还未说完就被土方的剑柄拍至面门。

“管她是阿妙还是奥妙,近藤老大,你也够了。”

“又去那里啊,卖丸子的流动摊贩都认识我了。”队士A不满的嘟哝道。

“我也是呢,偶尔来公园堆沙子的小女孩都经常去我家玩。”一个上了年纪的队士B抱怨说道。

“住口!!一切意见全部驳回!意识不想去的话就把尸体带过去!!”面对着鬼之副长的恐怖淫威,大家只好忍气吞声,把郁闷吞回肚子里。

 第二天夜晚,大部分队士已经入睡了。冲田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擦拭着刀刃,雪白的刀身在白炽灯的映射下更显威慑凛厉,冲田看着上面反照出自己赤血的瞳仁,微微发愣。

“叩叩。”简易的推拉门外站了一个挺拔的身影,对方像是忍耐许久才敲响了房门。

“总悟,是我。”土方略为沙哑的声线在门后响起,冲田就算闭上眼睛也能猜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张故作严肃的面瘫脸加一对青光眼。

“我进来了。”门被轻易的拉开,土方走进屋内,灯光照的他的头顶泛白,屋外的月色还倾泻在他的身后,浴衣褶皱的阴影罩在地上,把一脸漠然的冲田也裹在其中。冲田朝外探了探头,夜风偏凉,外边一株株古树的枝身随风轻轻摇曳,在漆黑的夜里像张牙舞爪的恶鬼。

“土方先生有什么事吗?都到了大叔的年纪也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原始欲望吗?”冲田收回视线,调侃道。

看着面前这张纯真无邪却毒舌毒心的脸,土方情不自禁的忆起了那一日在风信子花丛间穿梭的少年,干净如浮云,不谙世事的容颜和笑容,和着轻舞的色彩纷呈的风信子,烙印在了心中,那个时候,照亮了自己头上的大片天空。

“野营的东西都买好了吗?”土方皱皱眉,看着一地的零食,“吃这么多零食小心蛀牙,呃,牙医真的很可怕……”

“老妈,你来这里就是说这些吗?”冲田撇撇嘴,将刀刃抵住土方的肩膀,“我倒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我刚磨了刀,要不然试试,看看利索不?”

土方眯起双眼,看着少年玩世不恭的样子,轻微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株小小的东西,用软棉布细心包着,递到少年面前。

“嗯?”冲田闻到淡淡的幽香,伸手接过,轻手轻脚的拆开,眼前赫然躺着一束淡蓝的风信子,被自己小心的捧在手心,像被灌进了生命一般,光芒有点刺痛冲田的双眼。

土方看着意料之中冲田的表情,内心稍稍得瑟了下,他站起身,走到玄关口,什么也不解释,只是撇过头斜勾起唇角,“明天见,晚安。”

将门快拉上的时候,冲田急急的扯住了门,土方诧异的回头的瞬间,已经不知道被什么当头一击,反应过来门已经被迅速的关上。土方低声咒骂了几句,低头却发现一瓶蛋黄酱躺在自己脚边。

“这是谢礼,好了,我们互不相欠,别想讨好我。”闷闷的压抑着什么的声音。

“混小子。”土方砸了咂嘴,捡起地上的蛋黄酱,悠然自得的踱步回房间。

一路银白皎洁,月色的余晖铺洒在石头路上,温柔无限。

 

VOL.03

公园里分外的热闹,队士们都穿着便服嬉戏打闹着。早春时节清晨有微凉的晨露,湿润的空气浸润了发丝。

冲田侧倚在地上铺展开的干净柔软的棉布上,一手握着杯盏,一手撑着脑袋,两眼直直的盯着杯中晃起微妙涟漪的清酒。不远处的近藤与队员们闹得甚欢,时不时爆发出欢呼的喝彩声。土方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吃着已经看不见底下之物的蛋黄酱套餐,注意到孤身一人躺在那里的冲田,土方站起了身。

“近藤老大真是的,一大早就喝这么多。”土方像个老妈子朝冲田抱怨道。

“土方先生既然这么闲的话,不如玩一个游戏吧。”冲田撑起身子坐起,两眼发光的盯着土方。

“玩……玩什么……?”土方提高警惕,两眼微眯,这小子说的玩游戏一般都是玩命。

“别担心啦土方先生,弄得好像玩命一样。”冲田和蔼的笑起来。

“……没有担心,是百分百确定。”土方咽了咽口水。

“看到那边的山没有?”冲田指着远处还藏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小山峰,“听说那里有些有趣的东西,我们去探险吧。”

“这个……”土方回头瞅了瞅喝得酩酊大醉的一群人,有点不放心。

“如果土方先生不敢去的话就算了。”冲田站起身,将佩刀斜插在腰间,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总悟,我和你一块去。”土方看着总悟愈行愈远的身影,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上冲田的脑袋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土方悄悄撇过一眼,身侧冲田栗色柔软的发鬓在耳边卷了一个小卷,衬着瓷白晶莹的肌肤,像个女孩一样娇柔可爱。

“土方先生,再进行眼神上的【哔】骚扰我就告你【哔】骚扰哦。”冲田面无表情的说道。

“有什么区别啊!臭小子!!”

两人你吵我闹你攻我炮(不要想太多……想太多的全部去走廊和大西同学一起罚站!)的走了大半时日才到达冲田之前所说的小山峰,通往山上的小路被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所掩盖,只有一些小石径可以辨认。离山越近,越感觉寒冷,虽然太阳已升至午时,可是却有种从脚底溢上来的冰凉。

 “总悟,你冷吗?”土方踩灭脚底的烟蒂,关心的问身旁的少年。

 冲田没有答话,只是信自上了坡,完全无视一边青筋直冒的副长大人,土方忍着脾气跟了上去,怎么总觉得自己跟着小子在一起就变窝囊这么多??

 风景愈到高处越是独特,土方不禁感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景象,鬼斧神工的造诣,天然醇透的泉水,都是不曾领略过的风景。当初在乡下的时候,总悟这小子也总喜欢一个人往偏山野林里跑,每次找回来都是一脸的伤痕,但是总是幸福的捧着一株株奇异美丽的花,见到三叶的时候更是什么都不顾的蹭到她怀里将这些递给她,忘记了自己之前的一些冒险,眼里只有三叶心疼的微笑。

那个时候,土方在一旁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直一直封闭着的内心好像也被什么抽丝剥茧的揭开,让那个小小的倔强的身影一点一点纳入自己平静如水的心境。

 “切。”土方自嘲的笑笑,记忆中瘦弱矮小的背影在刺眼的光晕下慢慢拉长,与眼前冲田的身影最终重合,“我果然是老了吗?竟然开始回忆以前的事。”

“土方先生如果不小心一点的话很有可能滑下去哦。”冲田转过身朝土方眨眨无辜的大眼睛说着关心的话,手下却完全反差的拿着瓶子倒一些不明液体在地上,液体顺着坡势一直往下滑。

“混蛋!!你在做什么!!”土方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已经在止不住的下滑,眼看就要滑下去的时候,土方敏捷的抽出腰间的佩刀插在地上,才艰难的维持了原地静止的姿势。

“所以我才叫你小心啊。”冲田一脸关切的样子,将倾倒干净的瓶子扔到一边的草丛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打火机,阴恻恻的笑起来。

“不……不要……总悟……总悟!你……冷静点……!!”土方努力保持自己不从满坡的油上滑下去,背上冷汗也流了一身,“这里……着火的话……会……会引发森林火灾的……是……是要切腹谢罪的……”可恶,自己要是有两把剑就好了,土方暗自思略着对策。

“哦,不用担心我,到时候就说土方先生在山上吸烟将烟头丢进草丛引发大火让整座山都烧起来了,责任全部由你抗,切腹谢罪,不就行了吗?”

“重点不是这个!!”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自己果然是脑子被蛋黄酱灌了吧,才会没有任何防备的跟着这个超S来这么未知的地方。

“总……总悟……你听我说……近藤老大他们还在山下……也许……在找我们……我……我们……”

冲田已经将打火机点燃,乱窜的火苗映在冲田脸上,显得诡谲而可怖。他蹲下身,顺势要去接触最近的一滩油渍。

“总悟!!”土方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用尽全力借着直插而下的刀的后座力猛的跃起,一把冲上前抱住了一脸漠然的冲田,两人摔向一边的草丛间,土方感觉身后被石头硌的生疼,可还是紧紧的保护着不让怀里的人受到伤害。打火机被弹开顺着山坡滑下去直到看不见踪迹,土方才轻微松了口气。

冲田反应过来后迅速推开土方坐起,还两眼恶狠狠的瞪着土方。

“你是要拿我的命去祭奠她的话,我没有怨言。可是如果是整座山的生灵,她也不会开心的吧。”土方看着冲田愤怒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脸,淡淡的说。

“!”冲田微微一怔,双眼不可置信的睁大,他愣了愣,复又抬头看向土方,“你……你记得……”

“嗯。”冲田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嘴唇微张,大脑也空空的。

“你以为我们都忘记了三叶的忌日吗?”土方挺起身子,揉了揉有点痛的背部,“近藤老大说,当初离开的时候,我们扔下她一个人太可怜了,所以,要让她以后每一年都快乐起来,即使去了那个世界,有我们这帮家伙给她闹着,也不会再感到寂寞和孤单了。”

“所以,今天的放假……”冲田仍是难以相信的揉了揉脑袋。

“是为三叶而准备的。”土方感到嘴里空空的,于是掏出烟,想起山坡上的油又胆战心惊的收了回去。

“我以为……不管是近藤老大……还是你……还是大家……都忘了……”冲田低下头揉搓着宽大浴衣的下摆。

“笨蛋。”土方苦涩的笑了声,拉起冲田的身子,“既然来了,就去山顶看看吧。把看到的风景,都告诉她。”

“……”冲田没有回应,只是乖乖的跟在了土方的身后。

山顶的风更劲,本就宽大的浴衣被风撑起了一个小包,鼓鼓的。冲田和土方临风而立,两人的眼光都放在很远处,就算是再美丽丰腴的美景,此时能收纳进彼此眼眸深处的只有一张温暖的笑颜。土方明白,冲田也明白,顺着夕阳滑落的方向,那里有一抹被晚霞衬托的和暖的身影,永远都在安静的等待。

土方将手覆上冲田柔软的发梢上,溺爱般的看着眼前这个行事总是诡异的少年。

“我给你的风信子呢?”

“……丢掉了。”脸稍稍有些红,冲田别扭的转过脸。

“呵。”土方难得的没有暴起青筋,他只是用手轻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满足的笑起来。

姐姐,太好了,大家,都没有忘了你。

 

VOL.04

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我们的这一生,有多少无能为力的事情。

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拿起刀,我们为什么而战,我们战斗的意义又是什么。

会不会到头来,拼死的奋斗也只是一纸空谈,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

冲田呆呆的坐在玄关门口,身上的雨泥和血水混杂不清,制服的外套湿溚溚的贴在身上,湿透的衬衣勾勒出少年纤弱的身形。栗色的发梢粘腻在额前,放空的眼眸,看着让人万分心疼。

“总悟。”近藤站在冲田面前,中了流弹而受伤的近藤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个病人的样子,反而比平时更为威严而肃穆,“走吧。”

冲田抬起脑袋看了一眼近藤,默默点了点头。

医院里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随时都有死神窜出夺走脆弱的生命,冲田低着头跟在近藤身后,讨厌医院,讨厌这里的味道,讨厌在这里就会想到与世长辞的姐姐。

“就是这里。”主治医生推开房门,近藤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大吸一口冷气。

床上被绑的人连人型都分辨不了的,浑身插满输液的针管,心电仪上也是平复的起伏线,房间里到处弥漫着,一点一点时间逝去的味道。

“!”冲田的瞳孔慢慢扩散,他握紧了拳头,心脏像被击落了一样一坠千里,感觉浑身都被抽干了空气,慢慢软了下来,跪在地上。

“医生!!你救救十四啊!!拜托了!!医生!医生!”

“局长!局长你冷静下啊!医生没有说副长救不活啊!!”

“是吗?”近藤擦了擦脸,向医生深深一鞠躬,队士们也一起弯下腰来,齐声说道,“拜托了,医生大人!”

“……唔……是!”医生也不知所措的弯下了身。

 

冲田感觉周遭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寂静的呼吸声和噗通的心跳声。

呐,你为什么会躺在病床上呢,土方先生?

你为什么连一颗子弹都躲不了呢,土方先生?

你为什么明明还能逃走却忍受着十几刀的虐待呢,土方先生?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土方先生?

你那自以为知晓天命满眼欣慰看着我的眼神算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不死在我的手里,我是有多么的不甘心啊。

土方先生。

万幸的是,医生说土方的生命力极其强盛,身体素质太强悍了,这样竟然都还能保住命,连队士们听闻后都万分钦佩他们的副长大人。冲田躲在走廊的拐角处,感觉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慢慢缓和了下来。土方的身体渐渐康复,已经拆除了大部分绷带,意识也清醒了,只是身上还残留着那十几刀的刀疤。日夜守夜的队士们,轮流替换着,今夜恰巧轮到了冲田,看着笑容诡异的冲田收捡着守夜的行李,山崎他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默默祈祷着希望副长大人,能熬过今晚。

“总悟,我要吃苹果。”土方动了动手,还是不能起来。

“啊啊,好的。”

“……”

“哈哈哈,这集太搞笑了……”冲田捧着少年周刊jump笑得快岔气的样子。

“……混蛋你是来守夜的吗!!??有你这么照顾人的吗!!??”土方如果能动的话一定会把枕头扔过去砸他。

“土方先生请您保持安静,病房的其他人还需要休息呢,你这样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困扰的。”冲田模仿者门口凶神恶煞的护士小姐的语气说道。

“这是特殊病房!只有我一个病人好不好!!而且你刚刚笑那么大声音我完全睡不着!!我的休息呢??”土方气的感觉肺都要炸开,浑身又疼起来了。

“土方先生身上的疤痕正好可以组成幅图画呢,我来补一刀吧,M怎么样?”冲田看着土方不小心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的痕迹眉头皱了皱,但还是平淡如水的说着。

“竟然留下这么多疤了啊。”土方看了看身上,“算了,反正男人不在乎这个。啧,我很想吃水果啊,总悟,反正你也闲,给我削一个吧。”

“说什么呢土方先生,我可是很忙的。”冲田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削好的苹果放在嘴里大口咬着。

“你忙着吃我的苹果吗?!混小子,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是来看我没死再补一刀的吧。”土方一脸扑到枕头上,叹口气,猛然觉得脖颈旁有阴森森的寒气,回头一看冲田标志性的S笑容举着刀站在床边。

“混蛋你在干什么!?”

“来补一刀的啊,为了你我会忙里偷闲的。”

“我……我要换人!!!”土方的哀嚎把整个医院都震了几番。

两人闹够了后,冲田嚷嚷着很累就直接倒在土方的床上说要睡觉,小小的脑袋扑在床单上,连个姿势也不摆好,占了大半个位置。土方无奈的被挤到一边,一直大吵着谁是病人你来是干什么的之类的,发现完全无效果后,只能坐在床的一角上默默叹着气。

果然自己,对这小子太纵容了吗?

土方抬眼看向冲田熟睡的样子,听着他沉稳安静的呼吸,细长的睫毛微微扑朔着如蝴蝶般,看起来像是累了太久,眼睛下方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土方深吸一口气,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冲田的身体,发现没有任何反应,这么快就睡着,看来是熬夜了许多天啊。

想到这里,内心竟然有微妙的满足感。

土方抬头远眺窗外,皎洁的一轮月亮挂在头顶上方。

“我为什么要救你呢?”土方轻轻的开口。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当时想,如果被砍的人是你,你肯定挺不过这关的吧。”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一起保护着近藤老大啊。”

“如果你不在了,我的搭档还会有谁呢?”

“如果你不在了,我怎么向三叶交代?”

“如果你不在了……”

土方顿了顿,没有接着说,只是慢慢把身体靠了下去,离冲田的脑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近距离的看着少年瓷白的肌肤,把头放在了离他的不远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细细的一点一点倾注在冲田的周边。

动作轻缓的拉上洁白的被单,罩住少年在外的身躯。土方又将一只手搭在冲田的身上后,才慢慢闭上了眼睛,自己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总觉得今晚,好像特别安心呢。

“晚安。”

瞬时熄灭灯火的夜晚,寂静的不留一丝嘈杂。

战斗的意义,当然是为了守护住存在的人。

为了一起生活下去,所以要一起战斗,互相搀扶,互相鼓励,人生最大的冒险,不就是和珍视的人一起冲破命运之束缚,打破宿命,奔向黎明吗?

我一点也不后悔,如果你不在了,谁来陪我互相唾骂,互相战斗,一起努力,一起奔跑,一起活下去?

 

 

VOL.05

清晨,第一缕温暖的光线穿过澄亮的窗户洒落进了房间,点点光影映在两人的脸上。土方面对着窗户,率先睁开了双眼,入眼的是依旧睡得深沉的冲田。仿佛一个巴掌大的小脑袋,被金黄的阳光镀上了层淡淡的粉金,虚幻又不真实。土方一瞬间感到害怕,深怕眼前的人化为幻影,真的就这样消失不见,搭在冲田身上的手臂的力道加重,惹得冲田一阵呓语。

眉头微皱,冲田红宝石般的眼帘渐渐掀开,土方立马收回了手,转过脑袋趴在床上,掩饰脸颊的一抹绯红。

“嗯?已经早晨了啊。”冲田坐起身耸耸肩膀,左右晃晃脑袋,一脸受委屈的样子说道,“昨晚睡得真累,土方先生竟然还和我挤在一起,真没人道。”

本来红红的脸立马被一脸的青筋所取代,土方反身大骂:“臭小子我可是病人!和我抢床位的你本来就没有什么人道!!”

“叫护士小姐帮你铺层床垫到地上不就好了吗?这么大的人竟然还这么挑剔,土方先生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啊土方混蛋。”

“你也先为自己的言行负下责任啊混蛋!!”

“呀叻呀叻,一大早就听见‘床位’啊,‘负责’啊,【哔——】啊什么的,在医院里这样是很没有道德的哦,大人要时刻在孩子面前保持成熟得体的样子啊多串君~”坂田银时边挖着半边鼻孔边慢悠悠的说着走了进来。

“银桑,根本没有人说【哔——】什么的,你是为了满足你的口感才杜撰的吧,还有,你什么时候又保持过成熟得体的样子了……?”

“这个需要说吗,新八几!你看看他们两人的眉目传情就知道他们……”

冲田举着菊一文字架在银时的脖子上,寒气逼人。

“……什么关系也没有……对吧……总一郎君……可以把刀拿开一下下吗……玩刀可是不好的哦……我从来不准我家小孩玩刀的……”

冲田瞥了一眼一旁圆瞪双眼的神乐,傲慢地说:“你家丫头是和山地大猩猩玩大的吧。”

“臭小子你说什么?!有本事你砍啊阿鲁!你要是把银酱的脑袋削掉了我就拿你的头冲厕所阿鲁!”神乐搅场的冲出来一团糟的放话。

“我说你们……”土方低低的开声,周身一片低气压。

“住口啊!神乐!你就算把他的头拿去冲厕所阿银我的脑袋还不是安不上去!做事要经大脑啊!”

“没事的银酱!到时候用醋昆布给你缠上~”神乐认真的回答。

“你当那是醋胶布吗?!”

“到底是……”土方已经被任何人无视了。

“那你就试试啊暴力女。”冲田挑衅道。

“臭小子这可是你说的!”神乐一脚迈开,两人不由分说的开打。

“来干什么的啊!!”土方怒吼一声,吓了新八几一大跳,可是其他人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他,又各自忙活自己的去了。神乐和冲田飞檐走壁的打着,颇有毁灭世界的味道,银时依旧懒懒的靠在柜子边翻箱倒柜的找甜食吃,新八几则在一旁阴沉着脸,事态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了,跟这样一帮人出来真是太丢人了,都想装作不认识他们了。

“混蛋你们当医院是干什么的啊!!”响声终于惊动了在门口打盹的护士长,护士长一脸凶神恶煞的搬起异次元的加农炮,对着一团糟的局面就是一发炮弹,终于制止了人间惨剧。“再跟我啰啰嗦嗦我就护送你们去太平间!!”说罢摔门而去。

“臭八婆竟敢轰我的说!让我来……”神乐还未说完就被新八几按住脑袋,新八几向土方躬身道歉,“实在对不起土方先生,我们是听近藤先生说你受伤了所以来看望下你。”唯一的正常人新八几挑起手边的水果篮想要递给土方。

“新八几,这些苹果好酸的说,”神乐一口吞掉一个苹果加一个橘子,“不过给这些税金小偷吃太合适了阿鲁。”

“谁让你吃了笨蛋!!”新八几一拳捶在神乐的脑袋上,望着原本满满的水果篮现在仅剩下几个残渣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脸已经完全被丢光了。

“算了,你们走吧。谢谢来看我。”土方将枕头抱在手里翻身躺下,自己已经够累了还要承受这帮小鬼的胡闹,已经没有力气掺和到里面去了。

“所以就是这样,土方先生的身体已经很累了。”冲田疑似帮腔的说道。

嗯?这死小鬼竟然开口说人话了?土方心下犯疑。

“你们就不能让土方先生走的安稳点吗?”

“总悟!!你也给我滚出去!!”

好不容易赶走了那帮闹哄哄的万事屋一行人,冲田也顺道跟着一起回了屯所。

土方仰脸躺在床上,侧边似乎还有某人残留的余温。安静下来的病房,让土方虽然觉得耳根清净,可是又感觉少了点什么,迷迷糊糊的拿起身侧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脑子却突然蹦出了冲田啃咬苹果的样子,瞬间觉得心口暖洋洋的像被蜜填满一样,还不明所以的吹起了口哨。

“呦呦,看来多串君心情很不错啊~”一个欠扁的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土方翻身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混蛋你怎么又来了?!”

“你以为我很想来吗?我啊,光是看到你这张脸就够我三天吃不进饭了呢!”银时也一脸愠怒的说着。

“我也一样!那你来干嘛混蛋!!”

“………………落下东西了。”银时晃晃悠悠的走到柜子边拿起横躺在上面的洞爷湖。

“你这个蠢货!连随身带的刀都会忘记拿你还是武士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混蛋!!我啊!就算掉了我还可以再网购一把呢混蛋!!”银时不甘示弱。

“这是可以拿来炫耀的事情吗??!!”土方觉得已经够了,基本都是毫无意义的争吵。

“那孩子,其实很不好受呢。”末了,银时将刀收进腰侧,背对着土方说。

“嗯?”土方斜睨着眼看银时。

“他需要的才不是你会拼掉自己的命来保护他呢,他更想要的是,可以和你一起死。”银时微微侧过头,脸上是不明所以的表情。

土方的脑袋慢慢沉落了下去,没有开口。

“阿银我从来都不管别人的闲事的,所以啊,这种事情也就点到为止吧。”顿了顿,又接道,“只是那孩子那个时候的表情,实在是……”

土方的瞳孔猛地扩大,那个时候的表情吗?自己在闭上双眼前有微微的瞟到一眼,是……

是绝望吗?

像是溺水者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放弃让自己咕噜咕噜往下沉去,不再翻身。

“啊,这么晚了,多串君,再见咯,希望你快点死掉才好呢。”银时走出房前还不忘加一句。

土方忘了去和他争吵,只是低着头想着心事。

夕阳已经渐落,晚霞温柔的布满一片,推拉扶手被人拉开,冲田顶着一日的霞彩而来。

“土方先生?土方先生?”冲田晃了晃手指,见土方还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S之心又觉醒,正想做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陷进了一大片温柔里,双手被禁锢的无法动弹,后颈也被什么轻柔抚摸着,波澜不惊的眼畔深处闪过一丝慌乱。

玻璃上的人影交叠在一起。土方紧紧的拥住了冲田。

VOL.05

冲田白皙的脸霎时被两抹红晕所染上,他的鼻翼正好在土方的肩膀水平线上。土方一只手环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捋着冲田的脑袋,双唇靠近冲田的脖颈,喷出的热气让冲田的心跳随着他的呼吸频率而起伏。冲田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渴望永恒。

“总悟。”土方轻唤,冲田一阵战栗,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我们。”土方顿了顿,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爱吗?说很爱很爱吗?说可以为他去死这些烂俗的剧情吗?土方十四郎才不是这样的人,对自身安全没有保障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别人的话?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心寒,搂着冲田的手收紧并微微颤抖,只是不想,失去至爱之人。

如果我双手握剑,我拿什么来拥抱你?如果我双手无剑,我拿什么来保护你?我这双沾满血腥的双手,怎么觉得连拥抱你都觉得不配。

双手一用力,扯开了冲田,两人的距离忽然拉远。

胸膛温度的骤降让两人都失落了下来。

黯然而决绝的表情湿了谁的眼眶。

土方抬了抬手,克制自己不要再去拥抱和挽留那份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冲田渐渐回过神来,他的眼光放在土方紧皱的眉头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此时却像一片深红色的海洋,一点一点吞噬土方的理智。

不能再看他了。土方转过身想要离开。

“土方先生,吃干抹净了就想不负责任的潜逃吗?”冲田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少年粘腻的味道,装着平板的腔调,却隐隐透着不甘。

“总悟,说什么傻话呢?”土方背对着他,想抽一根烟解闷,却丧气的发现病服没有烟,只能郁闷的摩挲手指。

“土方先生真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完全看错你了。”

土方有点气恼冲田的不停挑衅,欺身上前,两手抵住冲田的肩膀,却又闻到了那淡雅而熟悉的味道。

“总悟,你……你擦香水了吗?”土方钝钝的问。

“说什么白痴话啊土方先生,你的嗅觉也被蛋黄酱污染了吧。”有点小心的隐藏情绪。

土方猛地想起什么,双手在冲田的身上摸索起来。

“你……你干什么……哈……痒……土……方混蛋……混蛋……哈哈”冲田的脸一瞬间又红了起来,还被土方挠的笑个不停。

“哎呀呀。”土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发出满意的声音。

眼睁睁看着一个青色的小袋子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被扯出,冲田想抢回来却又落了个空,土方高举小袋子至头顶,不慌不忙的拆着,冲田局促不安的都忘了去抢夺。

白白的软线被拆开,解开束缚的香气更是扑面而来,土方清晰的记得,这是自己给他的那束蓝风信子的味道。

“你把它做成香囊了?”土方的眼畔闪过一丝狡黠的笑,玩味的看着冲田左右忽闪的大眼睛和与之相衬的小红脸。

“还,随身带着。”更加戏谑的口气。

冲田头一次觉得这么没有面子,心下一急,抓紧身侧的佩刀刀柄,正欲拔出砍向土方时,手势被按住,随后又是温软的怀抱。

“我很开心呦。”略微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耳侧以性感的姿态铺展开,冲田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云端,不可自拔,手不自觉的向上攀升,迎上土方渐压下来的唇,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一点一点的,靠近那份未知的甜蜜。

微踮的脚尖,裤腿的褶皱,制服摩擦的悉索声,足可盈水的锁骨,晚霞映的妩媚的脸庞,小巧挺直的鼻梁,纤长微翘的睫毛,放大的血红瞳仁,微粉的双唇,柔软的发梢,土方睁大眼睛看着,一点一滴的,烙印在了自己的记忆深海处。

很香。

清风刮过,风信子花丛间飞舞着飘落如絮的花瓣。

大片大片的清香,丝丝渗进整个身体。

土方缓缓睁开眼,薄薄的风信子轻盈的覆在唇上。

自己果然是老了吗?又梦到那个家伙了。

土方撑起身子,打了个哈欠,望向那片花海。曾几何时,有个快乐行走丛间的少年,那时的天空,清澈透亮的摄人心魄。

土方抬手遮住倾洒的阳光,阴影下的眼眸温柔而湿润。

我们说过一起来看这片花海再开时,多年以前,你却拿倔强的眼神反驳我,谁来跟你看啊土方混蛋,你不小心说中预言了,笨蛋。所以,每一年每一年,我只能一个人来看,一个人呆上大半天,你也不会来。

“到了要去巡逻的时间了。”土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复又转过身,向空荡荡的后方伸出一只手,“要一起来吗?”

可以看到,少年温暖的笑颜,谁要去啊土方混蛋。

“也对。”土方挠挠后脑勺,“你更喜欢这里不是吗?”

渐行渐远的背影,深浅不一的足迹,从花海深处延伸,趋向不可知的未来。

一株小小的蓝风信子旁,立着一块小小的墓碑。

冲田总悟。真选组一番队队长。因公殉职。予以殊荣。

XX年X月X日。

 

 

 

——————————Fin——————————


评论(27)
热度(121)
  1.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Ketsunana♡ | Powered by LOFTER